李夜在湍急的河水中修行的第七日,终于迎来了天山夏日的第一场暴雨。
满天乌云,电闪雷鸣,暴雨疯狂从天山的天空倾泄下来,从山顶流下山涧,树林外的河道顿时有雷鸣的声音传来。
不知道什么时候山下洞里的老猿来到了他的棚里,看着望着大雨发呆的李夜,伸出宽大的手掌拉着他衣襟迈开大步,纵跃而行。
李夜心想:难道下面山洞里发生了奇怪事物?提着铁剑,顶风冒雨。
出了树林,隐隐听到河水轰轰之声,不绝於耳,越走声音越响。
李夜问道:“前辈您不是要我在这时练剑吧?”
下了这场大雨,山洪暴发,山峰间瀑布奔泻而下,冲入山涧的河道中,奔胜雷鸣,湍急异常,水中挟著树枝石块,转眼便流得不知去向。
这时雨下得更大了,李夜一身湿透,四顾水气蒙蒙,山洪势道凶猛而来,心中惧意渐起。
老狼拉著他衣襟,走向溪边,一挥手将他扔了下去,一边说:“当年那老僧便如此在这山洪中练剑,你既然已经入了道,当如他一样修行。”
李夜如同一只喝醉酒的笨狗一样掉入河里,水势劲急,一下子没站好,掉在洪水之中,让洪水将他往下冲下了十几米。
老猿站在岸边看着他,张嘴大喊:“稳住心神,气沉丹田,莫要乱了阵脚。”
李夜会意,知道破虚僧曾在这山洪暴发的时候,到这山洪中练剑。
可是自己此时功力尚浅,不敢随便试。正自犹豫,河中冲下一根腰粗的树枝,夹着山洪的威力,冲向自己。
大惊之下丹元猛地运转,刷的一下,手中的铁剑挥了出去,斩出了平生用力最足的一剑,将欲冲向自己的树枝劈了出去,离开了自己的身体。
山洪便冲得他左摇右晃,难于站稳。
李夜心道:破虚僧是人,我亦是,他既能站稳,我便能。当下屏气凝息,奋力与急流相抗。
眼见上流又冲下了无数的比之前更粗大的树木,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自己。
但想伸剑挑动山洪中挟带而至的岩石,却是力所不及了......
在将在被这些粗大的树枝撞上自己身体的一瞬间,只觉自己的身体一轻,整个身子离开了水面,被老猿拎着离开了山洪奔腾的河道,回到了岸边。
老猿看着吓出一身冷汗的李夜说:“如果刚才你是面对自己的敌人,此刻的你已经是死人了。记住:不论你眼前的敌人多么强大,你都不要分神。”
“每一个不注意的瞬间,都可能要了你的命。如果不想死在敌人的手里,你不仅要比他强大,你还要比他更狠!”
“如果不是这样,我的子孙在这天山不知道死了多少了。”
看着越来越汹涌的山洪,老猿叹叹了一口气,低下身子手一下子揽住了李夜的身体,脚下用力,向着树林上的石崖奔了过去。
进了棚里,将浑身湿透的李夜放在竹椅上,自己也转身躺在竹椅上。
直到这时,李夜拎着铁剑的手还在发抖。
小白跑过来舔着他的手,低低地呜呜叫,那意思是别害怕。
老猿看着李夜难过的模样,忍不住扶着自己下巴的白须笑了:“你也别失望,不瞒你说,就这样的天气,我也不敢下去,虽然看起来我的比你厉害。”
说完抬起头哈哈大笑。指着暴雨中的山洪说:“今天刚下暴雨,这样的山洪不是你现在的境界可以抵挡的,我扔你进去只是想让你感受一下天山的威严。”
“这狂暴的山洪也是天地间的一种意志,待明天稍小一些你再下去,仔细地体味其中的天地气息。就象我每夜用心去体会你念出的佛经一样。”
“你刻需要感悟的是天山无边的天地气息,吸收天地间的无边灵气。而我需要感悟的是无边的佛法,要从无边的佛法里去化解威严的天地气息。”
这是我的命。
这是你的命。
说完老猿又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小白,笑着说:“它能在苍茫的群山中遇到你,这也是它的命。”
“赶紧找衣服把湿衣服换上,不破金丹入元婴,你是抵抗不了天山中寒冷的湿气的。”
缓过神来的李夜脱下了身上衣服,连贴身的玄铁甲也脱了下来。
从戒子里取出手巾仔细地擦干自己身体,又从里面拿出一件麻布素衣套在身上。
看着穿在身上的麻衣除了袖子稍长一点,其他的都跟自己身材差不多,心道这破虚僧难不成跟自己的身材一样,可是自己才七岁呀?
当下将长出的袖子挽了两道,又将竹椅上的水渍擦干,这才躺了上去。
老猿走了过来,伸手拎起了李夜脱了放在地上的铁甲,掂了掂重量,心里一惊:“难怪你能在这凶猛的洪水里坚持一会,原来你身上还穿着如此沉重的铁甲。”
“这是我的先生给我做的,从五十斤开始穿,现在它是七十斤。”李夜脱下铁甲后,突然有一了种身轻如燕的感觉,心道先生果然是费了许多心思对自己好。
老猿摇着头,叹息道:“我原以为小先生的对佛法有慧根,没想到对自己肉体的修行也苦修。这铁甲跟你的体重一样,你每天穿着它在这雄伟的天山上奔跑,着实不易。”
“我家先生也是这么说的,他说以后去了西域的方寸山,将我这身上的玄铁融了,打一把重剑给我用。”李夜想起自家的先生,心里升起无比的自豪。
“我家先生陪了我的妹妹的师傅去山顶渡劫已经三个多月了,也不知他们顺不顺利,也不知道先生这个时候是回到我们在天山上面的家,还是回到了风云城里。”
“也不知道先生回天山见不到我,会不会着急,会不会满山遍野来找我。”
老猿看着李夜一脸神往的样子,微笑着问道:“小先生都有如此修为,你家先生的功力一定非常高深。”
李夜抬头看着老猿,轻轻地说:“我家先生说,他在这遍天地不敢施展他的功夫,怕这遍天地不容,将他赶回原来的天地。”
老猿听了一呆,随后苦着老脸,深受打击地说:“原来如此,想必也只有如此的先生,才能教出如此的小先生。”
说起自己的先生,李夜瘦小的脸上露出了笑容,微笑着说:“能够遇上先生,是我前世修来的福气,他就跟我的爹娘一样疼我。”
小白跳上竹椅,跑到他的怀里撒娇,呜呜地低鸣。
李夜看着棚子外漫天的暴雨,摸着他的头说:“你看这漫天的暴雨,那凶猛的大河里尽是浊水,既淘不了米,也煮不也粥。昨天你咬的兔子肉已经吃完,今天只能麻烦打前辈去讨些果子来吃了。”
“除非,除非你能在这风大雨大的天,也咬一只兔子来,我就烤给你吃。”
小白果然听话,呜呜地吼了两声,当下不再言语,躺在他的怀里假寐。
李夜看着他的模样气得笑不出来,当下不再理他。
大雨淅淅,李夜闭上了眼睛,他要休息。
狂风继续,老猿闭上了眼睛,下雨天他只能休息。
小白恨恨地看着这两个可恶的家伙,可是这样的雨天,连只小鸟都不会在外面飞。无可奈何的它,再一次闭上了眼睛。
闭着眼睛的李夜在细想在山洪里感受到的那一丝天地气息,跟自己之前感受的天地气息有一些不一样,有无坚不摧的凶猛,也有一点遇阻则变的柔顺。
原来水无形之时则至柔,而有形之下却又至刚。
至柔时如佛陀所言随顺众生。
至刚时则如修罗想毁灭一切。
又想着自己修行的《无相法身》,也是具有佛法的至刚、至柔之力,只是他将这些力量都练化进了自己的肉身。
他此刻想着能不能将《无相法身》的至刚至柔术之力,与自己有山洪中体悟到的那一丝至刚至柔之力融合。
将《无相法身》跟破虚僧留在自己身体内的浩然正气结合起来,将两种真气打碎,回归到最初始的天地气息。
然后自己再通过别的办法将两种天地气息重新组合,变成自己丹田中金丹能吸收化解的丹元真气。
如果这个方法可行,那么自己的境界将会再次大突破,或许自己苦苦修行的剑法也会因为自己的丹元的增加而精纯。
如果这样可行,那么自己以后的修行中便可以吸引更多的天地之气。等自己到了方寸山求到了《无相法身》的后续功法,修行起来将会突飞猛进。
而山洪中夹带的那些石块和树枝,尤如是一个个武功高强的自行者,在山洪的掩护下向自己偷袭,与沐沐之前的树叶剑不同,这些山洪中的树枝、石块更加凶猛。
沐沐汇聚了真气的叶剑最多只能伤了自己身体表面的血肉,而这些山洪中偷袭的树枝、石块却能在山洪的威力之下,要了自己的小命。
想明白了这个道理,心里禁不住十分开心。
只要等着山洪小了一些,自己再进入山洪之中,就可以用当初对付沐沐的树叶剑那样,用自己强大的神识对付山洪中的各种突然偷袭而来的种种危险。
生死关头的时候,他想到了跟沐沐练剑的那些时光。
天山的洪流何其凶猛,自己自然不能跟它硬抗,得想些办法才行。
譬如:当自己是一道水流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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